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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期的商業週刊有一篇報導, 是電視名製作人王偉忠, 與他姐姐共同撰寫, 有關以眷村菜為主題的文章, 圖文並茂, 很有看頭, 我邊讀, 邊想到我母親的菜, 不覺得淚流滿眶.
我小時候住在現在三號碼頭鐵道旁, 與一般所熟悉的所謂眷村不同, 它是一棟大倉庫隔間的型式, 倉庫裡中央走道兩旁, 被磚牆隔著十餘間的房間, 裡面就是各家的卧室及客廳, 磚牆的外側則為廚房, 那時候沒有瓦斯爐, 電爐都很少, 主要的為使用棉花蕊的煤油爐, 以及不符合現代環保要求的的煤球爐, 由於各家的廚房都在走廊的兩側, 每到晚餐時刻, 萬爐同發, 那真是一家烤肉萬家香, 那家的媽媽今天燒什麼菜, 絕瞞不了別人.
在那個物質缺乏的年代, 精神上確是非常滿足, 那時候我們玩耍的方式及器具, 絕不是現在兒童所能擁有的, 未來另有時間再聊, 今天謹就媽媽燒的菜為主題, 分享自己的想法, 老實說, 小時候, 對媽媽燒的菜, 沒有我長大後, 我家搬到鳳山後的印象深刻, 所以, 我就區分二階段來說說我母親燒的菜.
在三號碼頭的時期, 從我大概從1歲到22歲, 小時候印象最深刻的, 是過年時, 自己做麻花當應景點心, 有甜的, 也有鹹的, 有薄的, 也有厚的, 形狀則有方形, DNA旋轉式的, 一炸就是幾個餅干鐵筒, 除了自己家裡吃外, 還分送給左鄰右舍, 份量夠吃好長的時間了.
年菜方面不能少的, 就是各類臘味及鹹魚, 有些臘肉還特別用木材去燻, 這些美味就掛在廚房, 也不怕別人拿, 因為居住在倉庫式的房子, 幾乎隨時都會有人進出, 那時候好像沒人關門上鎖, 頂多晚上睡覺時, 把大門帶上, 記憶裡, 從沒聽過發生小偷, 或是那家有東西丟掉的情事.
長大後, 一直在部隊服役, 過年過節是不流行回家的(其實是戰備任務不能回家), 對媽媽的菜, 好像印象也很模糊, 一直到退伍返鄉, 才開始體會媽媽的菜的美味, 在每年的除夕團圓餐, 有幾樣菜是百吃不厭的;
1. 什錦菜：用超過十種的各類顏色不同的蔬菜, 炒一大鍋, 色香味俱全, 在大魚大肉的餐桌上, 特別顯眼, 也特別受到大家的喜歡.
2. 蛋餃火鍋：一粒粒蛋餃都是自己用炭火烤出來的, 雖然賣相不比超市冷凍櫃美, 確包含了特有的"親子之情".
3. 乾煎魚：為了"年年有餘"的傳統, 這條魚通常會擺在我母親位置旁, 防止那位不小心偷吃, 破壞了過年的喜氣.
4. 豆仔茶：這道飯後大家打麻將必喝的熱飲, 我沒有在其他任何地方或書藉上看過, 用茶葉, 炒過的黃豆, 一點薑, 可能還有其他的調味料, 那種味道實在美味, 炒過的黃豆帶有一些焦味, 乾乾硬硬的, 泡過茶葉後, 硬中帶軟, 加上薑及其他調味料的香味, 又有喝又可以嚼, 打麻將時不可不備的茶點, 可是在母親過世前幾年, 因為身體關係, 已經好幾年沒嚐過了.
除了年菜之外, 平時回家時, 二個女兒最喜歡吃奶奶的菜, 就是;
1. 紅燒魚：不管是什麼魚, 煎後, 再放入醬油, 糖, 酒等, 蓋上鍋蓋, 再煮到湯汁乾了, 每次二個女兒都把盤底都舔乾才過癮.
2. "燒焦肉"：這名字是我女兒取的, 我想應該是普通的紅燒肉, 用五花肉, 切塊, 紅燒時, 把醬汁及調味料在鍋裡燜, 一直燜到湯汁變很稠, 五花肉也變得有些焦硬, 又好吃又下飯, 有一天我女兒打電話回家, 說要吃奶奶燒的菜, 奶奶當然高興, 就問要吃什麼菜啊! 我女兒也說不上這個紅燒肉的菜名, 就說"我要吃那種燒焦的肉", 以後, 我們就以"燒焦肉"為名, 這道菜, 內人學了半天, 還是沒學會, 在其他餐館, 也沒看到類似的菜色.
3. "醬油蛋"：這道菜也是我女兒取的, 內人也會做, 味道也不壞, 說穿了, 就是全熟荷包蛋煎好後, 再放醬油燜, 我們全家都愛吃, 每人都會吃二粒以上, 要不是怕膽固醇太高的話, 吃個三四粒都有可能, 這道菜, 我在其他地方, 也沒看過.
現在再談一下, 我們家另一位媽媽(內人)燒的菜, 對我二個女兒(近幾年加個洋女婿Kris)來說, 所謂"媽媽燒的菜", 就是內人的廚藝了, 我以我二個女兒及一個女婿的立場, 最另人懷念的菜是什麼?
我想, 豆乾炒肉絲一定擺在首位, 這道菜簡單好做, 又清爽下飯, 女兒們有時因為工作忙, 胃口不好, 下班前打電話回家(這習慣還真不錯)先打聽菜色, 知道桌上會有這道菜時, 忙累了一天, 頓時變的精神抖擻, 趕緊關閉電腦下班回家.
另外, 內人在醬油蛋及紅燒魚這二道菜的料理, 得到我母親的傳授, 相似度百分之八十以上, 也是全家受歡迎的菜餚之一.
內人所做的滷味也不錯吃, 不過, 每次都準備一大鍋, 吃到後來, 有時候會有吃厭的感覺.
大女兒與女婿2006年5月移居比利時, 期間大女兒有5次回台灣出差的機會, 可以稍微解饞一下, 女婿就沒那麼好康了, 有時候在電話中, 說我們在吃飯, 桌上有什麼菜色, 他都會說他流口水, 表示那天回台灣玩, 每天至少要吃六頓飯才行. 今年9月份大女兒的產期, 我及內人都準備去陪她一個月, 到時, 女婿可以有口福了.
媽媽燒的菜, 不只是好吃, 還有那種無法割捨的情感及關心, 吃菜的同時, 也將二個人的心, 緊緊的連結在一起, 如果遠方的遊子回家時, 全家是到外面館子吃飯, 或是打電話 28285252 的外賣 Pizza, 是覺不會有這種感受的.
我母親已經過逝2年6個月了, 每次想到這些菜餚, 總是非常的思念, 不知何時, 再能品嚐到這些美味, 還有那些別人無法體會的感受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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